校党委宣传部和团委联合举办《国学两谭》专著研讨会以来,《国学两谭》一书不胫而走,校园渐现热读国学风气。为适应校园文化教育新态势和学生迫切要求,教务处筹划拟于下学期开设国学通识课程。面临新学年喜人气象,本报记者专访《国学两谭》作者张波教授,就本书主旨、特色等话题问答如下。
问:本书命名让人耳目一新,您是如何构思而成?
答:书名纯系自然而然,原为两篇陈年讲稿,即《四书五经要领谈》和《诸子百家要略谈》,编成一书称“国学两谭”,以免遣字重复。虽然“谭”有侃谈闲议之嫌,如巜天方夜谭》《菜根谭》等,与煌煌国学似乎谐而不庄;然而两副题之谈,道明原是严肃本分的国学常识讲座,体例规范宜为教科书用。正如一位老友帖赞:正题令人惊疑,若惊鸿一瞥;副题则雪泥鸿爪,抓题有痕。后一句诚为知己之言。
古来经学家有“我注六经”"和“六经注我”之说,到近世则演变为“我讲国学,还是国学讲我”。《两谭》讲国学固然肤浅,但绝不以国学讲我,绝非六经注我之著作。再考镜全书目录结构,即知本书纯任客观,了无私心带贷。
问:绪论部分包含许多独到的国学基本观点,出版推介称由此可知国学之堂奥门径,可否简要介绍?
答:《国学两谭》副题“要领谈”和“要略谈”,虽分别指经书和学派,但二者都不离 “要”字。要是腰的古本字,不仅有重要之义,还有统揽中体的原本意义。所以与常见的各类国学专论不同,本书具有国学概论性质,且为立足于现代学科理念自言其说。
《两谭》论道的前提是将国学视为古代传统文化大范畴,非为概念、定义、语域等作见仁见智论辩,而是聚焦学科核心价值观和本质性内容及方法。本书有三个基本观点:国学的核心内容为儒学十三经;国学核心学术方法是传统文献考据学;国学核心要籍为四书五经和诸子百家文献系统。前两个观点指明国学内涵,第三点则强调国学外延主脉。因此绪论虽极力规避概念之争,而国学概念、义界却在其中了。至于出版推介说,前者可见国学堂奥,后者可推开国学两厢大门,或许就是这等喻义。
问:《两谭》对农家情有独钟,您曾感发“先秦诸子百家农家者流流落何方”的农史追问,请就此言加以说明。
答:诸子百家大言成百近千家,慎言显世著名者不过九流十家,其中农家与儒、墨、道、法等齐名,赫然并列九流。农家自命“为神农之言者”,是新兴农民阶级代表,学派首领人物许行,时誉许子。农家早期发轫时,有孔子门徒也心向往之;孟子时代更有弃儒学农者。《孟子•滕文公》中有“农儒之辩”,自然是盛气雄言孟夫子占上风,并推演出“劳心者治人”的千古剥削论,从此农家者流销声匿迹,世人所谓不知其流落何方。时至今日,国学家大讲儒家道家孔子老子等,唯独无人讲论许子和农家学说。
考战国末农家著作,无奈散入杂家者流,幸而成为今存最早的农学著作;班固《汉书.艺文志》依据先秦所遗农书目录,首次在正史中列出"农家"类目。历代史书和目录著作保留这一传统,从而记载了古代农艺书籍和作者,古农书沿革绵延直至清末,遂为现代农学教育换代更替。所以广义说,现代农业科技工作者,皆先秦农家在当今新时代的传人;狭义地说,唯就古农书的收藏研究定论,即以古典文献学分派别流,方可言为农家。传世农书现存三百余种,主要流落在几所农业院校,西农居其大半,校勘精研最称卓著,为国中独树一帜之古农学研究室。故地道的农家尚有人在,其流派正是近现代古农学家,代表人物当是辛树帜和石声汉先生。
问:诸子农家与古农学家同为国学范畴,能否解读辛石古农学研究体现的国学核心价值和学术方法?
答:古农学及古医学同为中华学术遗产,解放初国学领域研究尚未全面开展,毛泽东主席号召整理祖国农学和医学遗产,辛树帜和石声汉先生正是在此学术背景下,潜心放手校注古农书,不仅国学界羡慕不已,也获得国外汉学家高度赞誉。
众说周知,在国学古籍文献领域,清代学者自诩无所不窥,号称遍治群书,但由于鄙薄和隔膜农事,沉积两千年的古农书竟无人问津。辛树帜、石声汉先生兼擅古典文献学与现代生物学之优长,故能不负国人众望担当使命,所谓时势造英雄也!
在以《齐民要术》为经典的骨干农书校注工程中,石声汉先生坚守国学核心学术方法,直追清代乾嘉考据学;又与近代齐鲁学人共议农书校注家法,使古农学研究深得国学心法真传。同时,石注农书引入西学哲科思维,兼容现代科学理法,游刃动植物生理生化利器,也是乾嘉时代考据家所不能企及。所以说,20世纪五六十年代,国学领域辛石古农学一枝独秀,世界著名科学技术史专家李约瑟,称其为中国科技史研究的巅峰,学界称为“西北有高楼”,此之谓也!
问:古农学作为国学分支其学术脉络非常清楚,但在学科的设置和建设等方面,如何处理好二者关系,您有何见解?
答:这个问题确实很关键,目前课题组尚在探索之中,只能讲点基本思路。国学是人所共知的传统文化,古农学是一门传统学术,二者都存在传统学问与现代学科对接的难题。虽事属国务院学位办和教育部门顶层设计,但面对传统学问,国家部委也需要依靠科研院校实践经验创新学科。当然国家不会依靠农业学校探索国学归属问题,我们也不必坐等国家确立农业传统学术学科类属。根据办学自主权和学校实际,我校只要把国学纳入教务处通识课程教育,而将古农学置于科研系统管理即可自我发展。《两谭》虽谈到国学学科目录设置内容,但这毕竟是重点文科高校要破解的问题,本书只是做局外壁上观。
然而关于古农学学科性质,则主要依靠我们西农自解,因为古农学国内外独此一室别无他家。古农学属农、属史、属学、属子等恐怕很难说清楚,而说清了又能如何?离退休处古农学课题组为此可谓煞费苦心。然常言“吉人自有天相”,学术变迁命运何尝不是如此,古农学自清末民初立名以来,百年间三起三落,每次复兴都得到党和国家领袖人物的护佑扶持。毛泽东主席提出的农业遗产整理,使有名无实的古农学在新中国振兴;李维汉和**致信关切,使西农古农室两度劫后复生;西农双一流建设关键时期,习近平主席提出传承冷门“绝学”指示,据此前所未有独特的学科概念,古农学属性、归类、学位教育等困惑,均可以非同寻常的学科建设途径破解。遵照习主席2016年5月17日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讲话精神,便如拨云雾见青天,令人不禁撸袖起舞!
最后,还是《两谭》研讨会的结语:道不远人,国学就在我们西农校园!
编辑:张晴
终审:郭建东